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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太阳不冷不热,最是休闲唠嗑的好时候。
墙边屋角都有人。
不需要特意找阴凉地,张老四的妻子就坐在自家门口,一边缝缝补补一边跟左邻右舍聊天。
小芳出现,老四家的险些扎着手,“你头上那是啥玩意?”
“方剑平给我买的新毛巾。好看吗?四婶。”
老四家的扔下针线筐,“好看个屁!”看到随后而来的方剑平,“你咋能让她把这东西往头上戴?”
“啥呀?”
前前后后没注意到他俩的人都不由得过来围观。
小芳看到一枝花:“又不是绿帽子。大惊小怪,没见识。”
老四家的见她还敢贫嘴,二话不说,直接给她拽掉朝方剑平怀里扔。
方剑平没想到一向最厉害的人最迷信,无语又想笑,“四婶不觉得小芳包这个比别的颜色好看?”
“不觉得!”老四家的说着忍不住皱眉,可别是绕着村庄转一圈转到这儿,“你们怎么跑这儿来了?”
方剑平:“本想去四奶奶家玩会儿。我说小芳好看,她非要给你们看看。”
老四家的打量小芳:“又傻了?”
“你才傻!”小芳假装生气,扫一圈众人,“你们都是大傻子。连绿帽子都没见过,还好意思说我。绿帽子明明就不是——”
方剑平立即打断她的话,“小芳,走了!”拉着她就往西去。
变故太快,众人糊涂了。
好一会儿老四家的才反应过来:“小芳这话啥意思?”
她邻居说:“瞧剑平的态度,俩人应该是见过。你看剑平,连走带跑,好像就怕咱们问一样。”
老四家的不由得看众人。
有人道:“你别乱看,咱可都是正经人。”说着不由得看一枝花。
一枝花气得想骂人:“你啥意思?我不是?我真是那样的人,剑平和小芳还能找我要花种子,还能跟我说话?”
老四家的想想掰玉米的时候,小芳跟她说过话,“就是。你们别瞎猜。小芳既然说咱们没见过,肯定不是咱们。”
一枝花点点头,不由得攥紧铁锨,这是小芳和方剑平第几次在她面前提到绿色啊。
先前居然问她喜不喜欢“绿色的小青菜”。
说得好像青菜有别的颜色的一样——
一枝花掉头回家。
——
小芳拽一下方剑平:“没追上来。你说一枝花能不能猜到啊?”
“你还说,差点把实话说出来。”
小芳故意的,她不能一直表现得很精明,否则还怎么叫大智若愚。
“还不是四婶数落我,我生气啊。”
方剑平:“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不许跟任何人说这事。包括一枝花。”
“你一直不在我身边呢?”
“不可能!”
小芳心说,以后的事谁说得准。我可是你的“前妻”。
想到这点小芳心里不痛快。
挺没道理的。
可她就是不痛快。
小芳伸出手。
“干嘛?”方剑平提高警惕。
小芳:“背我回去。你刚刚使劲拽我的胳膊,我走不动了。”
第88章 打 你喜欢女孩还是男孩?
方剑平好笑, 她人机灵了,还学会耍赖了。
“你用胳膊走路啊?”
“我不管!”小芳跳到他背上。
方剑平条件反射般搂住她,往前踉跄了一下, 险些摔倒, “调皮!”朝她屁股上一巴掌。
“你不行!”小芳摇摇脑袋。
方剑平背着她看不到她的表情, 但能猜出一二,“回去就让你看看我行不行。”
“大白天欸。”小芳提醒他。
方剑平脚步一顿, “晚上别想睡!”
小芳心说, 也得你有那个体力,“还回不回家啊?”
听到这话方剑平头疼, 张小草有可能还没走。
“毛巾呢?”
小芳举到他眼前晃晃。
方剑平:“放你兜里, 或揣怀里。只要不让他们看见就没事。”
确实没事。
张小草也走了。
高素兰一看他背着小芳回来,慌得不行,连声问:“这是咋了?又崴脚了?”
小芳板着小脸严肃的不行。
方剑平面带笑意忍得辛苦。
张支书没老伴跑的快,出来看到他俩的模样,大概明白了:“崴什么脚,你闺女懒得走让剑平背。”
高素兰正想扶小芳下来,闻言手僵在半空中。
小芳拍拍方剑平,方剑平一松手, 她跳下来。
高素兰不禁扬起巴掌:“好好的不走让人背, 你多大了?”
“又没让你背。”小芳拉着方剑平就往屋里跑。
高素兰下意识追。张支书拦住她, “人家俩回屋,你过去干嘛?”
当然是交代小芳以后别这么皮。
张支书看出她的意思, 道:“以后他俩在屋里的时候,你别不打招呼就进去,也别动不动就喊他们。
高素兰瞪眼,以前只是惯闺女, 这是要连女婿一起惯?
张支书倍感头疼,“你——你还想不想抱孙子?”压低声音问。
高素兰惊得微微张口,看看偏房又看看她老伴,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小芳有了?”
“有什么有。我的意思你别打扰他们,说不定过些天就有了。天冷了没什么活儿,夜又那么长,一天到晚在一块,小芳又开窍了,还不快吗。”
高素兰想想村里好些孩子都是下半年或者年中生的,“对!咱回——哎,不对,小草说小芳又顶着剑平给她买的毛巾乱转,我得——”
张支书一把把她拽回来,“别迷信!顶着那个就被戴绿帽,那你回头穿双白鞋,再弄一身白衣,明儿是不是就得送我娘火化,请全村吃酒?”
高素兰尴尬了,她骂不过老婆婆,不敢跟老婆婆打架,可没少在心里嘀咕,“她咋就不死啊。”然而非但没事,高氏还越活越精神。
她一直以为没跟人说过,没人知道呢。
张支书松开她,高素兰乖乖地跟他回屋。
小芳把窗户缝关上,小声问:“他俩嘀咕啥呢?”
“没叫咱们出去就是小事。”
秋意浓,天气冷,屋里阴凉。
方剑平把薄被子拉开盖在她腿上,同小芳一样靠着窗看书。只是小芳看的是五年级课本,他看的是高中课本。
上到五年级,课本上的内容愈发陌生,小芳愈发认真,不敢像一二三年级似的糊弄。
她轻声默念到口干舌燥,方剑平也看的频频打哈欠,就拉着她出去透透气。不过俩人都渴了,一人抱着一个搪瓷缸子坐在门东旁。
墙是泥土墙,小芳不想弄脏衣服,直挺挺地坐着又累,就往他身上歪。方剑平在她靠过来的那一瞬间习惯性搂住她的腰身。
小芳舒服地打个哈欠。
方剑平:“你可别睡。晚上睡不着,早上起不了,到课堂上犯困。”
“不睡,不睡。”小芳晃晃脑袋,观察一下情况,确定暂时没人来,“一枝花不会跟她男人打起来吧?她力气没男人大,不会吃亏吧?”
方剑平微微摇头,“不知道。不过肯定不会吃亏,她有娘家撑腰。这事别管了,我们就当不知道。”
“咳,这叫啥事啊。方剑平,你要是——”
方剑平打断她的话,“我不是她男人,你别瞎打比方。再说了,你力气这么大,一拳能把我送回老家,给我个胆子也不敢。”
小芳抬起头:“你咋知道我想说啥?”
遇到这种事甭管跟自己有没有关系,说多了总会出错。
方剑平扭头用嘴封住她的嘴巴。
小芳担心的眼珠乱转,瞬间把她想要的答案忘了。
方剑平移开,小芳连忙坐好往四周看,不见有人松了一口气。
方剑平乐了:“你也怕?”
小芳只怕调侃,而且还无法反驳,“以后不许亲我。”
方剑平揽过她,低头问:“不喜欢?”
小芳瞪眼,还说?
“好好好,我不问了。”没让他滚就说明喜欢,“水该不热了吧。”
小芳打开盖子,热气扑面而来,“还热着。”
不着急喝又盖回去。
方剑平把他的缸子放地上,盖子只盖一半,“小芳,我有件事一直想跟你聊聊。”
“啥事啊?”小芳顺嘴问。
两人说开没几天,有人问方剑平啥时候要孩子,方剑平就想找小芳聊聊。只是那时他总觉得他俩之间还差点什么。怕这点是小芳还想跟他离婚,所以就忍着没说。
现在他们是名副其实的夫妻,那点也早就消失了,他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你喜欢女孩还是男孩?”
小芳摆弄盖子的手停下来,他这话几个意思啊。
喜欢孩子想要孩子吗?
可是她虚岁才二十二啊。
是不是有点太早。
她的计划是后年再要孩子。
方剑平等不到回答很不安,试探着问:“都不喜欢?”
“不是!”她弟弟妹妹不调皮的时候可好玩了。
方剑平:“那怎么了?”
小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不怕我生出个小傻子啊?”
“不怕!不论傻还是聪明,咱就要一个,养得起。”方剑平握住她的手,“你现在二十一,我二十三,咱们早点要孩子,像你爹娘这么大,孩子就三十多了。她要是个聪明的,不用咱们管。她要是个傻的,等咱们六七十岁,她也四五十岁,这辈子也活够本了。到时候咱们把她一块带走。你看怎么样?”
基因这东西很玄乎。
原本小芳这样说也是随口一说。现在和方剑平成了真正夫妻,认真讨论起孩子,反而真担心身体里的那点傻基因遗传给孩子。
“那咱们都走了,谁给咱们送终啊?”
方剑平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老师。我的后事有学校料理。到时候咱把家产全捐给学校,还怕没人给咱们弄几口棺材?”
小芳家以前没老师,不清楚老师的情况,“那就——要吧。”
张支书悄悄退回堂屋。
高素兰不禁奇怪:“不是上厕所?你咋又回来了?”
张支书擦擦眼角的泪水。
“咋了?”高素兰吓得从炕上跳下来。
张支书连忙扶着她,“没事,没事,高兴的。”
“啥事能高兴哭?”高素兰一万个不信。
张支书扶她坐下,“猜猜我刚才听到啥了?剑平和小芳商量啥时候要孩子。咱家芳儿还是担心生个跟她一样的。剑平居然跟我想的一样。”
高素兰不如他脑子灵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灌点药带走?你——你们男人可真,咋都这么狠心?”
“你不懂。”张支书摆摆手。
高素兰忍不住呛他:“你懂,你们都懂。就我们女人不懂。”
张支书瞪眼:“别不讲理。我啥时候说你们女人都不懂?我只是说你不懂。”
“我还不如别的女人?”
张支书点头:“在这方面你确实不如。”
“那你觉得谁好找谁去。”不待他开口就把他往外推。
张支书怕摔着,下意识后退,退到门外,门“砰”地一声关上。
方剑平和小芳吓一跳,朝里看去,俩人相视一眼——老两口吵架了。
这事不能掺和。
方剑平拉着小芳回屋,快速把门关上。
张支书气笑了,真是他亲女婿。
“剑平,出来!”
方剑平:“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吧。我得看着小芳写作业。”
“作业明天再写。”
小芳道:“明天老师会布置新的。我早点写好好去揉玉米。”
“晚上不能写?”
小芳:“不能。我们得睡觉!”
张支书想到他大孙子。
晚上学习学累了,还拿什么生大孙子。
“行吧。”张支书无奈地背着手出去找人唠嗑。
到门口吓一跳,一个女人扑面而来,差点撞到他怀里,“你——”
“广进叔——”
砰!
摔门声传过来。
方剑平连忙打开窗,就看到他丈母娘从堂屋里出来,怒气腾腾的样子像是要杀人。
“坏了!”
方剑平连忙拉着小芳出去——吵架可以,打架不能不管。
“张广进——”高素兰指着张支书,怒不可遏,她居然真敢找女人。
方剑平看清楚来人,忙打断她的话,“一枝花?你怎么来了?”
战场上讲究一鼓作气。吵架也一样。高素兰被打断,怒气少了一点点。
小芳也怕她爹娘真打起来,不给她娘开口的机会,问:“找我们啊?”
一枝花点头
高素兰糊涂了,“找——你们?”
张支书没好气地问:“不然还能找我?”瞧着一枝花很着急,脸色不对,“出啥事了?”
“我——也不是啥大事。”一枝花给方剑平使眼色。
小芳道:“去我们屋说吧。”看向她爹娘,应该打不起来,只顾好奇一枝花怎么来了,“你俩不许来。要打出去打,别把我屋的东西打坏了。”
本想跟上来的高素兰停下,咬牙道:“别吃我做的饭。”
小芳点头:“我让方剑平做。”
高素兰气得回屋。
张支书觉得事不小。可是三人都不希望他知道,他——犹豫片刻,别上大门回堂屋等着。
方剑平没把她往里间带,怕不讲究的丈母娘偷听。
三人坐外间,门敞开着,老两口想偷听绝瞒不过他们。
“你男人打你啦?”小芳问出来就忍不住打量她,头发有点乱,脸上没伤口。可别是在身上。
一枝花来的路上还不确定,听到此话再也没有一丝疑虑,“所以你们之前说什么绿色的菜,头上有点绿,都是对我说的?”
小芳被问住。
为了她她险些被爹娘揍,她居然还不信?
方剑平:“小芳虽然喜欢玩儿,我们西头这么多人,找谁不行非找你?”
“我不是怀疑你们。只是孩子他爹说,没有的事,还要跟我发誓。还说我想多了。还问我听谁说的。”
方剑平忙问:“你没说我们吧?”
“没有!我跟他吵了两句,就说找你老丈人给我们评评理。”
方剑平:“那他极有可能去找那女人串供去了,你现在回去说不定能知道那女人是谁。”
“你们直接告诉我不就完了。”一枝花想不通,这么简单的事,他俩弄得跟公安办案似的为哪出。
方剑平苦笑:“问题是我们不知道。”
一枝花不敢置信:“不不——不知道?”
“我们摘红薯叶子的时候看到旁边玉米地晃动的不对劲,以为别的村搞破坏,或者有野兔子之类的。悄悄钻进去,看到你男人,误以为躺在地上的人是你,怕你们尴尬就走了。要不是那天你说回娘家了,我们到现在还以为你们两口子会玩儿。”
一枝花来这边就是想知道那女人是谁。
“那我得回去。”
方剑平跟着她起身,道:“以为那个女人是你,所以这事我们谁也没说。你最好想清楚。闹大的后果,不闹的后果都想想。我岳父肯定帮理不帮亲。”
一枝花点头:“我知道广进叔最讲理。你们玩儿吧。”顿了顿,“广进叔那儿,你帮我想个谎。等我想好了再来找他。”
“行。快去吧。出了门就问有没有人见过你男人。”
一枝花连连点头往外跑。
由于太快,险些摔倒。
一枝花向来打扮得跟一朵花儿似的,什么时候这样慌乱。
小芳忍不住说:“她男人真不是东西。方剑平,我们也去。”
“去干吗?”方剑平下意识问。
小芳:“帮她找啊。找到了我就喊抓住他,他是小偷。你抓住他,我使劲打。打的差不多了,咱再说,咦,看错了,原来不是外村人。我们再把他交给一枝花。一枝花想闹大,就说咱们没错,他偷人。要是不想,咱也帮一枝花出气了。咋样?”
方剑平想想,这招够损。
不过对付烂人,就得用烂招。
“我怕一枝花看到他被打心疼,我们里外不是人。”
小芳也有过这个担忧,“一枝花都没说咱多管闲事欸。”
一枝花也没觉得他俩看她笑话,“那就试试?”
小芳觉得说再多不如做,而且时间不等人:“走!”
第89章 三观崩塌 当娘的没教好,还不许我骂?……
方剑平拉住她, 说风就是雨的性子随谁啊。
“咋了?”
方剑平边往外走边问:“一枝花到处打听她男人去哪儿了,我们还能问吗?我觉得不行。我们是要打他,也不能让别人知道咱们找他。你想想可疑人。”
小芳朝隔壁努努嘴:“肯定不是王秋香。”
方剑平乐了。
以前王秋香需要接济娘家, 天天算着日子怎么过, 顺便盯着小芳家, 能及时弄点好吃的。
现在娘家人跟她较劲,虽然不用担心饿肚子, 可她怕娘家人服软突然来找她, 以至于不敢落单。
不需要打听,方剑平都知道那天她不是跟几个妯娌一块做鞋, 就是跟他岳母下地放羊去了。
王秋香也看不上一枝花的男人。她才三十多, 一枝花的男人四十来岁了。
更何况王秋香还指望张家帮她撑腰对付娘家兄弟,哪敢背叛张老九。
方剑平:“再想想。”
小芳指着东边,“肯定也不是五婶和来富家的。五婶头发没那么长,来富家的太老。”
“那就不是西头的。”方剑平看到大胖牵着胖丫从北边过来,冲他招招手。
大胖立马停下,往两边打量,犹豫往哪边跑。
方剑平气笑了:“过来,不打你!”
“早说啊。”大胖扔下妹妹跑过来, “有何吩咐?姐夫。”
这声“姐夫”叫的方剑平浑身舒畅, “你们从北边来有没有看到一枝花的男人?”
大胖摇摇头。
方剑平:“确定?”
大胖不确定:“我——我刚才往东看的时候有个人好像他。是不是四婶家那边的一枝花?”
“对。”方剑平拉着小芳就走。
大胖忍不住问:“干嘛去?”
“跟你没关系。好好写作业, 我明天检查。”
大胖嘀咕:“你又不是我班主任。”
“我跟你班主任一个办公室。”
大胖犹豫片刻,乖乖回家——作业不写, 他爹娘一起打,要老命了。
小芳扯一下方剑平,“停一下。”
“怎么了?”方剑平慢下来。
小芳先前只顾想着怎么暗示一枝花,以至于忘了今儿周末, “不上班张小草去农场干啥?”
“没发现她推的车子是杨斌的?现在白天短了,肯定昨天快下班的时候天黑了,杨斌让她骑的。今天给他送过去,两人顺便还能约个会。”说到此,方剑平忍不住说,“杨斌心眼真多。”
小芳点头,“一肚子心眼。”
“对了,张小草都会骑车了,你还不会——别跑,我还没说完!”
小芳跑更快,“站住!抓小偷!有小偷,快来抓小偷!”
方剑平拿出中学参加运动会的速度把前面的人扑倒。
恐怕大胖个皮孩子糊弄他,对方倒下去的一瞬间看看他的长相,确实是那天在玉米地的男人,方剑平立马把他的脑袋往下按。
“小芳,快来!”方剑平虽然长的高,但他以前没干过农活,十七岁了连一百斤的粮食都扛不动。锻炼几年力气上来了,他又教书去了。
一枝花的男人虽然四十来岁,但这个年纪无病不痛的人跟三十来岁正值壮年的人差不多,一把子力气打方剑平俩都没问题。
小芳看到一枝花的男人挣扎起来,连忙上去一脚把他踹趴在地上:“臭小偷,我打死你个臭小偷。”
“啥小偷?”在胡同口做活聊天的人纷纷过来。
小芳指着地上:“这个小偷,快来一起打。”
“小偷?大白天也敢上门,看我不打死你!”
做活的人纷纷抡起手里的鞋底往他身上砸,拿起纳鞋底的针往他身上戳,戳的他不断呻吟,导致前面胡同的人听到声音也忍不住跑过来补脚。
转瞬间,他俩和一枝花的男人周围全是人。
农忙时可没这么多人。可谁让现在农闲,村里没啥娱乐,又是大白天,偏偏还到做饭的时候呢。.
小芳看众人打得起劲,索性让开帮他们加油呐喊,“打,使劲打,打的他以后不敢再来。”
“对!”婶子大娘纷纷点点头,手上不带停。
一枝花的男人慌了,使劲把嘴巴从土里拿出来就喊:“我不是,我不是,弄错了,是我!”
“这,好像是仁义?”村头跟村子里的人不熟,村子里跟村子里的人熟悉,听到这个声音有人就停下来。
小芳暗暗可惜,张仁义还能嚷嚷,说明没伤到筋骨,只是皮肉伤还不怎么疼。
方剑平也忍不住微微摇头:“是吗?”
“对对,是我!”
众人连忙勾头看去。
小芳看方剑平,放了?
方剑平有点不甘心——才打几下。早知道就让小芳按住他,“仁义大哥?”
“是我,是我,方老师,你还去过我们家。”
方剑平一听这话不能不松手。
他手一松,张仁义的上半身起来,众人看清楚脸,惊呼一声:“真是你?”
张仁义不禁说:“不是我还能是谁?”
“不是小偷?”小芳佯装吃惊,“一枝花的男人?”
方剑平假装困惑,“可是怎么有小孩说有小偷,村里进了生人,还往东去了?”
有人接道:“肯定哪个孩子调皮逗你们玩。这些熊孩子,一天不惹事都不过去。瞧这事闹的。仁义,我真不知道是你。”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手中纳了一半的鞋底,别提多尴尬。
张仁义无心纠结这些,“不怪你,你也是着急。”说着就撑着地起来。
旁人看见立马扶着他起来,“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张仁义晃晃身子,骨头好好的,没缺什么零件,“没大碍。方老师,小芳,下次可得看清楚。”
方剑平一脸受教:“不敢了。”
张仁义下意识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就是别这么冲动。”
“我说的不敢也是不敢这么冲动。仁义大哥,真不用去医院?医药费我出。”
张仁义摇头:“没大事。去什么医院啊。回家抹点紫药水就行了。你们都散了吧。”冲众人摆摆手就走。
打他最多的女人忍不住说:“张仁义真跟他的名一样仁义。”
众人纷纷点头。
方剑平顿时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小芳,咱们回家?”
管闲事也不能管太多。
剩下的事别人也帮不了一枝花,“走吧。”
“你们往哪儿去?”
正想各回各位的众人停下,循声看去,打西边跑来几个人。
有人不禁问:“你们也是来抓小偷?”
“还有小偷?”
方剑平立即说:“你们都没看见,肯定那几个孩子瞎说。你们这是干嘛?”
“没听见吗,大胖他娘说一枝花跟你六婶打起来了,正往那儿去呢。”指一下东边,不待他开口就说,“你们也赶紧过去看看。”
有好奇心重的人不禁问:“她俩打啥?”
“谁知道。”嘴上这样说,脚上的动作反而更快。
片刻,刚刚还人挤人的地方瞬间只剩他俩。
方剑平隐隐还能听见有人念叨:“一枝花两口子今天这是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