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支书前几天又去农场一次,希望农场争取几个名额把刘季新和段伊然送回去。
农场主任很明确地告诉他,年后还有一批知青,做好接待工作。至于现在的这些知青就别催了。
张支书死心了,这几天都在琢磨怎么安排他俩,“我都安排好了。”
孙组长喊一下:“刘季新,段伊然。”
两人依然呆呆的,跟魂不附体一样。
有村民忍不住问:“不会傻了吧?”
“谁傻了?”外面的情况张小芳原本不感兴趣,但一个“傻”字让她忍不住出来,“刘季新?”
刘季新的眼珠动了。
方剑平为了保护小芳也跟出来。
段伊然的眼珠也动了。
张小芳注意到他俩细微的表情,顿时知道她和方剑平能刺激到两人,故意说:“你俩傻了?”
两人的眼睛恢复了以往的神色,人也正常了。
可是周围已围满人。
强奸这种事最不受待见,更别说两人还试图用这事诬陷方剑平。
村民们都没什么文化,哪怕张庄比别的村条件好一点,依然有七成以上的村民是文盲。可是这些人不懂法,但他们心智正常知道好赖。
先前以为他俩傻了还有一点点同情他们,毕竟俩人犯的事还没到搭上一辈子的地步。
既然两人没傻,村民们就毫不掩饰地鄙视他们。
段伊然看到一张张熟悉的脸,却不再是笑颜而是厌恶,她的脸刷一下红了。
刘季新脸有点微红,但紧紧抿着嘴唇,看起来很不服气,仿佛他只是棋差一招。
张支书注意到他的神色便明白谢组长为什么先来他家,还对他说,麻烦他了。
刘季新被关十来天吓得不轻,可他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此时此刻或许还在腹诽,方剑平运气好,遇到这些有丰富侦查经验的公安。换个地方他别想这么幸运。
张支书觉得他的安排得调整,但不能当着村民的面说出来,否则他们得把矛头转向他,跟他吵吵闹闹。
“都散了吧。”张支书扫一眼众人。
这种事可不多见。张庄十年难得一例。一个个都卖个耳朵给他装没听见。
“又想让我扣工分?”张支书问。
王秋香刚刚出来就迎到这句话,忍不住说:“你除了会扣工分还会干啥?”
张支书瞥他一眼,就往人堆里看,“老六!”
王秋香愣了愣,反应过来拔腿回家,慌得“砰”地一声关上门。
其他人还是不信他来真的,可张老六从人后面挤过来。
张老六管着四队的工分——众人立马找借口回去。
转眼间,门外只剩七个人。
张支书对他六弟说:“先送他们回知青点。”对两人说,“洗洗衣服洗洗澡歇半天,明天开始干活。”
两人都没动,都看向方剑平。
孙组长忍不住皱眉,“还没死心?真想去法院?”
段伊然收回视线,弱弱地说:“不是……”
孙组长可不想自己的片区再出大事,面无表情地说:“我不管你们心里怎么想,有一点我得提醒你们,能这么快出来是方剑平和张支书没告你们。尤其你刘季新利用张小芳不懂撺掇她打晕方剑平,这一点往严重了说是教唆杀人。”
刘季新的脸色变了,随即又看向孙组长,怀疑他吓唬他。
张小芳的手劲大,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说刘季新有这个嫌疑法院也信。不过凭他在里面待十天人就呆了,他也没这么大胆子。所以孙组长这么说就是吓唬他。
孙组长不想再为他整出的事浪费国家资源,“是不是觉得我吓唬你?你犯了事我把你抓起来就行了,有必要多此一举?”
刘季新被他这样一说觉得没必要。
张老六家快做好饭了,想早点回去吃饭:“我先带他们过去?”
孙组长点头。
俩人不敢再迟疑,跟上张老六。
张支书问:“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孙组长:“方剑平的事。”
方剑平不禁看他,“我?”
这些天他粮库和家两点一线,什么也没干啊。
孙组长笑道:“你误会了。”
原本应该方剑平去上大学。这个机会没了,张支书替他委屈,就给他争取一个机会。前几天去农场碰到孙组长,俩人聊一会儿,张支书就顺嘴说了他替方剑平忙的事。
刘季新和段伊然案发那天孙组长看到他的组员调查的情况,也知道要不是刘季新搞这个事,明年秋方剑平就可以去上大学。
好好的孩子有可能因为这一次就得在农村呆一辈子,孙组长也忍不住同情他。昨天特意抽空去他岳父家一趟。
他岳父官不大,但是教育局的——现管。
孙组长道:“你老丈人觉得小芳害得你没法上大学,就帮你找一份工作。”
方剑平怀疑他听错了,“什么工作?”说着就转向张支书,怎么从没听他提过。
张小芳也忍不住打量她爹,这老头的嘴可真严实。
随即忍不住怀疑,书里有这一段吗?
书里好像没有。也有可能没记载。
如果没记载一切都好说。
要是没有这段,张小草肯定会怀疑她或者方剑平有一人是重生的。
方剑平不是,她如果一直装傻装到离开这里,那在这之前张小草一定会怀疑她爹或她娘。
这可如何是好。
“爹,快说!”张小芳不禁催。
张支书道:“不知道能不能成怕你们空欢喜一场。咱们学校有个老师今年就可以退休了。他想把那个名额让给他儿子。他儿子小学毕业教小学生哪行。我就把这个情况和你的情况一块上报给农场。看小孙这样,这事成了?”
张小芳心说,但愿没成。
方剑平觉得这事悬,他听村里人聊过,“我好像听说他儿子这几年一直在学习,足矣胜任。”
张支书摇摇头:“这话也就骗骗你们。咱们离农场这么近,到农场的中学走着去顶多半小时,你什么时候见他去过?”
“他父亲教的。”方剑平道。
张支书:“他爹初中都没毕,教了半辈子书只能教一年级二年级的数学,能教他什么?还教一年级二年级数学?”
孙组长也不赞同小学毕业的人当老师,“这事你不用为难。你们村除了校长和刘季新,就你文化水平高。你过去大伙儿放心也能服众。只是工资不高,一个月也就十来块钱。”
吃住不要钱,十来块钱不少了。
首都普通工人一个月也就二十来块钱。他的十多块钱一个月能剩十块,城里人二十多块钱买买煤球、米面和青菜以及生活必需品,顶多剩个零头。
方剑平还是不敢信,心慌慌的,像悬在半空中,“真是我?”
孙组长道:“不是你我也不用亲自过来。老班长也不用为难,回头文件从农场那边发过来。对外就说农场给他的补偿。”顿了顿,“上大学名额原本是农场定的。”
张支书想起这事也忍不住头疼要是真成了,回头怎么跟村里人说啊。
没想到孙组长考虑到了。
张支书忍不住说:“谢谢你,小孙,给你添麻烦了。”
“一句话的事。你们就当我为了村里的孩子吧。”
方剑平平复一下心情,保证说话不抖了才说:“可是我没当过老师。”
张支书看到身边的闺女:“这些天不一直教小芳?”
孙组长好奇,不禁看一眼张小芳。
张支书解释:“这孩子虽然不懂事但记性好。剑平一直教她背诗。赶明儿懂得多了,说不定就好了。”
张小芳真想给她爹鼓掌。
因为张小草的缘故,小芳都打消了一点点变聪明的念想。
没想到峰回路转,她爹先说出来。
这样以后张小草再怀疑她,孙组长能把她当成神经病抓起来。
孙组长刚调回来了解清河的情况的时候,就知道他的老班长是村支书,还有一个闺女。误以为家庭和睦,他工作忙抽不出空就没来看望他。
那次从这边回去一想到他闺女是个傻子,心里就憋得慌。
他爱人是个护士,他也让他爱人问过医生这种傻病能不能治。
医生给出的意见去省城或首都。
有可能掏干家底。
孙组长没敢跟张支书说,怕他拿出棺材本还没把闺女治好。
听到他这番话,孙组长惊得不敢信,“你还会背诗?”
“我会啊。”张小芳睁大眼睛,出口就是一首《小池》。
孙组长微微张口,“你——你这也不傻啊。”
“我不傻!”张小芳大声说,“我精着呢。”
孙组长的嘴巴合上了。
哪个成年人会说自己精着呢。也只有小孩子这样说。还得是十岁以下的小孩。
“是,我现在知道了。”甭管傻还是精,多学点东西多认识点字,至少不会再像之前人家几句话就能撺掇她把人敲晕扛回家,“那你可得好好学。你学好了,村里人不信方剑平是个好老师都不行。”
张小芳乖乖地点一下头。
孙组长见状心里好受多了——老班长老有所依,“那我先走了。”
张支书:“不吃了饭再走?”
孙组长摆摆手:“不行,孩子在家,你弟妹在医院,我不回去他们只能吃凉馒头就白开水。”
“那你开车慢点,早几天下了场雨路边滑。”
孙组长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没有外人,方剑平就说出心里话,“叔,我真不会教书。教小芳跟小学生不一样。”
“我知道。我跟校长说好了,你先过去听几节课,再找几个老师教教你,然后再上讲台。”
方剑平张了张口,“这,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
“你们忙着揉玉米的时候。”张支书笑道:“你当我一趟一趟往农场跑就为了几个知青?知识青年下乡是国家政策。不是多跑几次就能改变的。你之前不是要买书,明天就去吧。”
张小芳忙说:“我也去。”
张支书看向方剑平。
一手抱着书一手拉着她不方便,方剑平不想带她去。可是她是长腿的,不让去指不定偷偷去。
方剑平沉吟片刻,“去也行。我拿个绳子一头系着你的手腕,一头系着我的手腕。”
“我又不是——”张小芳忙把“小孩子”三个字咽回去,她以前就是这么牵着她弟弟妹妹,“我又不是大黄!”
张支书不禁说:“你还不如大黄听话。”


第29章 大傻子 方剑平是我的,你问他就是问我……
张小芳顿时想犯傻打人, “它是狗,我是人。”
“难为你了还知道你俩不一样。”
张支书真不想数落她。
可是一想到早几天看鱼塘的几个人告诉他,他家杀鸡那天小芳跟大黄对汪, 张支书就想收拾她。
只是家里多个方剑平, 他还总怀疑小芳这么傻是他们两口子打的, 他才没好意思出手,“想去自己跟剑平商议, 我帮你娘烧火去。”
张小芳眼巴巴看着他。
方剑平心硬如铁, “二选一。你听话还有下次。”
“你不可以拉着我啊?”
方剑平:“那样也是拉着你。”
“我说的是胳膊。”张小芳抬起胳膊忍不住皱眉,她可真不禁念叨。
方剑平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张小草?”
张小草正往这边来。
方剑平立即说:“回屋!”
“怕她啊?”有方剑平在小芳不怕自己掉马。她不好说出口的话, 方剑平肯定会帮她解释,“你来干嘛?”说着凶巴巴瞪着她。
张小草走过来,皱着眉头说:“别犯傻相。”
“你才傻!”小芳立即回她。
张小草接道:“我知道,我们全家都傻。”
小芳噎的不能言语。
张小草满意了,看向方剑平问:“刚才那个公安来干啥?”
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又有人跟他争工作,方剑平不敢提学校,“跟叔说多留意一下刘季新, 看他的样子好像不服气, 怕他又想阴招陷害我。”
张小草不禁说:“你又不上大学, 他陷害你干嘛。”
小芳不由得看向她,她口吻可真笃定。
如果先前还有一丝不确定, 这一刻小芳可以肯定张小草回来了。
让小芳感到奇怪的是她没看过穿越小说吗?不知道现在穿越世界哪怕不是一本书都有可能有女主、女配和炮灰。
她就不怕别人发现她跟以前不一样,然后把她当成神经病,或者撞邪了。
小芳想想张小草的年龄,她可能真没看过。
五零年出生, 到两千年就五十岁了。那时候可没多少穿越小说。即便有也是穿越历史。看她回来就要退婚的架势,十有八九没活到二十一世纪。
小芳装出一脸警惕地问:“你咋知道?”
“我——”张小草停顿一下,“这么明显的事还用问?”
小芳看向方剑平,“很明显吗?我咋没看出来。”
张小草不禁说:“还不是你傻。”
小芳就等她这句话,她自认为跟她没啥好说的。虽然她多活了一辈子,可失败者的人生经历她不认为有什么参考价值。
小芳假装生气瞪一眼张小草,拉着方剑平就走。
“哎,我——等一下!”张小草忙喊。
方剑平拽着小芳停下,“说!”
张小草:“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我说了,孙组长不放心刘季新。”
张小草不信,当初可是直接把人送去知青点,悄无声息地以至于他们都不知道刘季新和段伊然什么时候出来的,“没了?”
方剑平假装回想一下,“有,年后还有一批知青,孙组长提醒叔做好接待工作。”
小芳听到此话心里有个想法,张小草这么好奇难道那批知青里有她在意的人?可是不可能啊。那批知青就算有高中毕业生,可人家顶多十九或者二十岁。明年张小草就二十二了。
虽说差两岁不算大,可张小草无才无貌,最主要的是父母不省事,还有个好吃懒做的弟弟,人家怎么可能娶她。
她前未婚夫一家不怕,那是人家父母不怕,认为张老二两口子不足为惧。
“你这么好奇干嘛?”小芳仗着自己脑子不够用,直接问,“又想干坏事?”
张小草不禁说:“我干啥坏事了?”
“你知道。方剑平,离她远点。”小芳扯一把方剑平,“坏女人,回你家去,我家不——”“欢迎你”三个字咽回去,“不许再来我家。再来,我打你!”
张小草翻个白眼,“我又没问你。”
“方剑平是我的,你问他就是问我。”
张小草张了张口,觉得跟傻子扯不清,“方剑平可不这么看。”说着十分笃定的看向方剑平,然而让她意外的是方剑平并没有生气,甚至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烦。
她不禁纳闷,这是怎么回事?
方剑平:“小芳说得对。”
张小草眨一下眼睛,眼前的人确实是方剑平和她傻子堂妹张小芳。
可是怎么可能啊。
方剑平没数落小芳已是有涵养,怎么还赞同她的话。
他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吗?传出去村里人极有可能怀疑他倒插门。
大男人倒插门他不嫌丢人,他父母也不同意。
方剑平见她眼珠乱转,表情一会儿一变,不由得想起张小芳想干坏事的时候。
张小芳干坏事直接,这边想想那边就干了。
王秋香说过,张小草有时候精的瘆人。她要谋划一件事,极有可能半年甚至一年后才会实施。
这么长时间谁有工夫一直防着她。
更别说他接下来还有工作。
“没事了我们回屋。”方剑平拉着小芳就走——离这个奇怪的女人远点。
张小草回过神:“我还没说完。”
“你——你咋这么烦人?”张小芳瞪眼。
张小草:“嫌我烦就先进去。这么大的人了整天缠着男人想什么样子。你不嫌丢人,大伯和大娘还嫌丢人。”
张小芳深吸气,压下把她抓过来暴揍一顿的冲动,“你爹娘才嫌你丢人。你想缠男人还缠不上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被人退婚了,没人要,羡慕我。哼!”
张小草噎了一下,“我——退婚是我提出的。”
张小芳点头:“我知道啊。你男人不喜欢你喜欢别人。你知道他不想要你,先一步提出退婚,面上好看。”
张小草张了张口,一时竟无言以对。
“都没男人要,还敢说我丢人。脸真大,就像你家和面盆那么大。”
张小草不是她奶奶高氏,没脸没皮,什么难听的话都能骂出来。跟村里人骂架能把人家八辈祖宗问候一遍。
骂人不吐脏字吧,张小草又担心傻子听不懂。
张小草犹豫一下,上去就抓张小芳,“真以为我不敢打你?”
方剑平抬手挡开她。
张小草被推的往后踉跄,整个人懵了——方剑平不光接受小芳,还护着她。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方剑平没病吧?
他不知道他现在这样谁害的?
追根究底,刘季新害的。
张小芳被人利用,她爹娘也竭力弥补了。
再说了,大学的事还没影,工作的事已是板上钉钉。
就算他能上大学,工农兵学员知识水平参差不齐,老师肯定不可能像教高中毕业生那样教。如果内容太浅,毕业后他可能还跟现在一样当个老师。不过是从小学到中学或到高中。
可结果都一样。
话虽如此,如果没有这份工作,凭心而论方剑平会感到可惜。
可现在有工作了,他还听说工农兵大学工科极少,要是学文学、历史,上不上没多大区别。
如果这个大学是省里的学校,那知识储备可能还不如他爷爷奶奶。他爷爷奶奶不止能教医学生,也可以当首都师范学校的老师。
方剑平趁着她愣神的空档,拉着小芳进去。
张小草回过神,一步窜到两人跟前。
小芳气得真想打人,“你没完了啊?”
“一句话,孙组长有没有说除了知青还有什么人?”张小草问。
方剑平想点头,可她太奇怪,“没有!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有?”张小草皱眉,怎么可能。
难道时间不对?”
张小草仔细想想,就是这一年冬天过来的啊。
“孙组长肯定不知道。大伯应该知道。”张小草说着就朝屋里去。
小芳拉住她,“你傻不傻?孙组长都不知道,我爹知道?你当我爹是主任啊。”
张小草停下,是呀,她大伯就是个小村长。
回过神来,张小草注意到方剑平还拉着小芳的胳膊,立马把他俩分开。
小芳被推的险些撞到门上。
方剑平也被推的踉跄一下,好修养顿时不在,“你有病?”
张小草想说,我这是为你们好。
又怕方剑平想错了,干脆说:“大白天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方剑平顿时确定她有病,还病得不轻。
他和张小芳有名无实是真,可只有他们一家四口知道。天天爬墙头偷听偷看的王秋香都不知道。
新婚夫妻只是拉一下,还不是手,有什么啊。
方剑平不想搭理神经病,绕过他拉住小芳。
张小草又伸手。
小芳朝她手上一巴掌。
张小草痛的倒抽一口气,“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你才是不识好歹的东西。还以为你有啥事?原来想打方剑平的主意。”张小芳像个护犊子的老母亲,挡在方剑平面前,“想都别想!”
张小草不禁说:“我吃饱了撑的。我可都是为你好!”
小芳哼一声:“你爹娘还说把你弟弟过继给我当弟弟也是为我好。鬼才信。真以为我傻就不知道?我可没聋,大伙儿都告诉我了。”
张小草想了想,道:“他们不是我是。我跟他们不一样。”
小芳故意问:“你不是他们生的啊?”
张小草:“这——没听说过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小芳摇了摇头,气死人不偿命地说:“没听说过。因为我是个大傻子。”
张小草气结,“你——这会儿又不承认你精了?”
“说我精有啥用?你又不承认。”张小芳抱住方剑平的手臂。
方剑平这些天跟她身体接触习惯了,不会再出现浑身僵硬的情况。
小芳对这点很满意,不排斥她这个人,以后她变了,他们才好发展啊。
张小草等着方剑平推开她,不管没等到还看到方剑平一脸坦然,像是习以为常,顿时气的想骂人,“以后他扔下你回城,有本事别哭!”


第30章 执迷不悟 我嫉妒你傻啊?
张小芳心说, 有啥好哭的。
男人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虽说再想找个像方剑平这样人品相貌学识俱佳的很难,可草包美人不难。
美人听话就结婚, 不听话就分, 下一个更乖。
不过这些都有个前提, 方剑平抛弃她。
她又不是真傻,以后方剑平不用担心遗传给孩子, 她也不需要方剑平像遛狗一样走到哪儿牵到哪儿, 她家人口简单爹娘和善,要是再考上大学, 方剑平应该不会跟她离婚。
也就他父母难办。要知道她把方剑平敲晕扛回家, 肯定不接受她。不过这点不急,到时候再想办法。
当务之急是解决张小草。
张小草这样说肯定知道她在书里很惨,被车撞死。
可是她难道忘了她是个傻子,听不懂人话吗?
要是真为她好,不赞同她和方剑平在一起应该告诉她爹娘,让她爹娘出面啊。
爹娘天天跟她在一起,有心把她和方剑平分开都不需要用强,只需她娘说一句, 想跟闺女住一屋就行了。
小芳想不通她想干嘛。
是真善还是伪善啊。
她现在的状态也没法直接问出来, “方剑平说了, 以后回城也不会不管我。张小草,你别挑拨, 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张小草不禁问:“你还知道挑拨?”
“当然!”小芳得意的抬起下巴。
张小草没眼看,这有什么值得骄傲啊。
“方剑平教你的?”
小芳故作嫌弃地看一眼方剑平,“我这么精还用他教啊。”
方剑平想笑。
张小草看到她这傻样也想笑,敷衍地点头:“对, 对,你最精,全村人加一块都没你精。”
“那我不成妖精啦?”小芳瞪大眼睛,“张小草,你又欺负我!”指着她气吼吼说,“告诉我爹去!让我爹打你。”说着就往屋里跑,不忘拽走方剑平。
张小草就想解释,结果看到大门猛然被推开又砰一下关上,门里面传出张小芳嚣张的声音,“大笨蛋,我骗你的!”
张小草气得张口结舌,这个傻小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气人?怎么跟她小姑家的熊孩子一个德行。
“张小芳,你给我出来!”
小芳朝厨房看一眼,烟囱冒烟,饭还没做好。
娘做饭爹烧火,夫妻搭配干活不累,用不着她这个电灯泡。
张小芳就把梯子扛出来。
方剑平赶紧给她扶着,“慢点!”
张小草听到这个声音不禁趴门缝里往里面看,瞧瞧方剑平又干啥。
什么也没看见,张小草眉头微蹙,难道在墙后面?
可别干什么不要脸的事。
张小草着急,忍不住朝里面大喊,“大伯,大娘,快出来!”
高素兰连忙跑出来,看到方剑平扶着梯子,小芳爬墙头上,“小芳,不许往你姐嘴里扔羊屎。”
张小草不是高氏那个恶人,也没直白地骂过她,小芳当然不会这么干。
再说了,羊屎多脏啊。即便戴着手套去抓也恶心。
她之前要不是为了保住自家的粮食和鸡鱼,顺便给原来的小芳和她爹娘报仇,她才不会碰那玩意。
居然还被方剑平误会她饿了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