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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转头看外面,蚊帐已经拉开,阳光从窗帘透进来,那两根红烛却还在燃着,垂着厚厚的烛蜡一直至烛台上。

  她目光落到桌上的闹钟上,七点三十五分。

  也不是很晚。

  她转头问他:“你没有去跑步?”

  他一向有早起做运动的习惯的。

  “我怕你醒来看不到我。”

  他揉了揉她的脸,道,“我想你醒来的时候就能看到我。”

  这人可真是。

  明明他以前脾气那么坏,说话那么难听,可是说起情话来又那么戳人的心。

  “三哥,”

  她忍不住问他,“你现在这么哄我,以前干嘛对我那么坏?”

  顿了顿,实在忍不住嗔道,“所以,睡过了就是不一样吗?”

  韩东塬一愣,随即抱着她在她脑后闷笑出声,然后低声道:“对不起,以后会一直对你好,要是有下辈子,就从一开始就对你好,一开始就把你当成心肝宝贝一样宠着,你要什么都给你,你想做什么都帮你,成不成?”

  程柠一愣。

  下辈子。

  他们有上辈子,还会有下辈子吗?

  她脑子里出现了很多画面,他们小时候相处时的很多画面,想象他像现在这样宠着自己的小时候,她心里酸胀苦涩滋味难言,低声“嗯”了声,道:“那你记着这个带到下辈子去。”

  韩东塬就笑了出来,道:“恩,我一定记着。”

  下辈子,下下辈子。

  他又吻她。

  程柠身体还不舒服呢,实在不想一大清早再来一通,就推他,问:“那你早上起来一直在这里?吃过早饭没?”

  “嗯,煮了鸡蛋,”

  他道,“其他的我让廖盛去买了,想吃吗?”

  程柠摇了摇头,她是有点饿,但又没什么胃口。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水杯,他便伸手拿过来又喂她,这回程柠醒过神来,剩下的半杯梨子水全喝完了,酸甜酸甜的梨子水喝完,整个人总算又恢复了不少精神。

  他伸手用大拇指抹了抹她嘴角的水迹,道:“昨天呢?昨天有没有舒服?”

  程柠一愣,什么舒服?

  随即脸“轰”得一下热起来。

  他,他怎么可以用这么自然的语气说出这种话?

  要让她怎么答?

  他却完全不觉得自己问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摩挲了一下她的唇瓣,眸色变了变,忍不住又上前亲了亲,道:“昨天你第一次,我有没有太粗鲁,让你不舒服了?你哭得很厉害,要是太重了,我下次注意点。我知道你喜欢我温柔一点,但后来没有控制住。”

  程柠:“……其,其实还好,”

  她怕他纠缠这个问题,虽然难以启齿,还是有些结巴道,“其实还好,只是一开始有些痛,后面,后面还好的。”

  “还好?”

  他道,“是有喜欢吗?”

  ……

  他说着字面上没什么问题却十分色,情的话,程柠终于受不了,探头堵住了他的嘴,这下子他可总算是说不成那些话了,取而代之的,是其他的声音。

  一大清早又胡闹了不知道多久,期间他就喂了她一下水,她嫌弃得不行,他便闷笑着搂着她拿了杯子喂她自己喝。

  等程柠再看远处桌上闹钟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

  她问他:“你今天还不去上班?”

  他搂着她,带着些餍足和慵懒道:“知青的事前两天已经整理好,让路干事去跟就行了,我下午去看看,”

  他再转头看她,道,“下午我去公社你一个人在家行不行?”

  程柠:“……”

  她是弱智还是行动不便一个人在家不行吗?

  这样想着就直接嘟囔了出来。

  他便笑,柔声道:“是我恨不得你一刻都离不开我。”

  他这么一说程柠便也有些伤感起来。

  就算知道自己选择去读书没有什么不对的,也知道他是很不乐意她离开他的。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心口,哄他道:“我要是那样你迟早会嫌烦的,你心里记挂着我就行了。”

  他嗤笑,转头就吻她,道:“你试试就知道了。”

  两人计划八月中回北城,在公社也就剩下了不到两个星期。

  韩东塬想要请长假送程柠回北城,再送她去广城,所以这两个星期忙得昏天黑地,没什么事的时候程柠索性就陪着他一起干活,这样基本上不仅晚上在一起,白天也可以在一起。

  两人的腻歪劲简直闪瞎人的眼,谁能想到这韩东塬谈起对象,不,是宠起媳妇起来会是这么一副模样呢?

  程柠定了八月十七的火车票回北城。

  韩东塬八月十六敲了徐书记办公室的门请批假。

  徐书记一看韩东塬请的假大中午的瞌睡都给飞得精光。

  “两个月,两个月,”

  徐书记钢笔敲着桌子,骂道,“你小子,你咋不请一年,不,你请两年得了,请两年陪你媳妇去读书,等你媳妇读完书你再回来!”

  韩东塬笑,道:“这个主意不错,徐书记您要是肯的话,我当然是巴不得的,放心我一分工资不拿,这边的工作我也不是不可以帮您跟。”

  他还认真提起建议起来。

  徐书记差点没气得心绞痛。

  再看他那笑容又嫌刺眼得慌,想这小子来公社这一年,他找过他多少次,几次他给自己露出个这么灿烂的笑脸来?

  这有了媳妇果然是不一样啊!

  韩东塬看徐书记实在是气不顺的样子,就劝道:“书记,灾后要我安排的那部分工作我都安排好了,后续跟进都交给了廖盛和小路干事,不会有任何问题了。家具厂那边日程安排我已经计划好,徐建国还有另外几个原先竹木制品厂的老工人都调了过来,这两个月主要是安排工人入职和做基本的培训,还有机器工具的购买,这些我都已经安排好,别说是两个月,就算是三个月四个月,我走了他们也能按部就班的做好,这半个月,你们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去我家里,我都能跟进,等我去了广城,也会定期给你们打电话,不会耽误任何事的。”

  又道,“其实家具来说,广城的家具更是质量好,式样多,历史悠久,我们北城建筑集团附属家具厂那边用的家具也一向都是广城第一家具厂的家具,这次我过去,也是想去那边看看,取取经,或者钻个空子,找到他们空白的市场,甚至是跟他们合作,总之是有利无害,所以我这次说是请假,其实说是出公差也不为过。”

  徐书记冷笑,道:“倒是没想到你小子这么能说。”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他被说服了。

  而且韩东塬不是别人,他跟程柠搞的“雨后防灾章程”让他们石桥公社比其他灾区明显减少了许多伤亡,还上了报纸受到了诸多表彰,让他都受到了上面领导的点名夸奖,也可以说是他在这里的一个重点工作成绩了,后面还要指着他办家具厂,而且只要能办好家具厂,对争权夺利没什么心思,这其实是让人非常省心的。

  算了。

  你享着人家的好处总得给人家兜一下底。

  他道:“别两个月了,也别请什么假,你今天给我搞个申请报告上来,先是去北城做这个市场考场半个月,然后再去南方一个月一样是市场考场调研学习经验什么的,等你回来也要详细的报告,最好有别的单位盖了章的一些证明文件,你这就算是出公差。”

  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了,一分钱差旅费都别想要!”

  韩东塬就这么顺利的拿到了一个半月的假,不,出公差的机会。

  程柠觉着徐书记人还真不错,临走前跟韩东塬一起又去了徐书记家吃了一顿饭。

  徐书记的爱人对一下子痛失给两个这么优质的同志介绍对象的机会深表遗憾,她道:“你们先领个证也是对的,不然像小程你这样的小同志,去读书,不管是领导还是老师们看到你,那肯定是千方百计想要给你介绍对象的,外面优秀的同志更多,早晚肯定要给你找个合适的,唉,其实领证了也不保险,小韩你有空就过去住上一段时间是对的。”

  韩东塬:“……”

  闹心。

第116章 发飙了

  徐书记爱人的话让韩东塬闹心,程柠也听得头皮发麻啊。

  因为她都可以想象,回去之后自己会受到怎样的折腾了。

  最开始韩东塬还格外的怜惜她,生怕她痛了伤了不舒服了,等过上几次发现她除了累之外休息一下就能恢复,还越发的肤色莹润剔透娇媚动人之后就开始不知餍足起来。

  这会儿不好要孩子,韩东塬要去公社妇女办公室领计生用品,公职人员每个月可以去办公室领上十个,新婚头三个月多点,一个月十五个,还挺人性化的。

  韩东塬先是去办公室找了那个唯一的男同志,领了一个月的分量,但这玩意哪里经用?

  他想了想也没去为难那男同志,直接去找了徐书记,找他要批条,他要预支三个月的计生用品。

  徐书记听得嘴角都抽抽。

  但他倒也理解,这新婚蜜里调油的,韩东塬一看又不是寻常人,眼看着就又要分开,他叹了口气,给他开了张条子,想了想又另外开了张条子,让韩东塬把他那份三个月的都领了拿回去……徐书记跟爱人年纪大了,这好几年都没领过这玩意了。

  不过把两条子给了韩东塬,徐书记也忍不住道:“东塬啊,知道你们这新婚,感情又好,年纪轻轻的总要格外腻歪些,可你媳妇还小,你可也别太过分,我记得她不是才大病初愈吗?”

  韩东塬瞅他一眼,拎了条子转身就走了,惹得徐书记在后面又忍不住骂了两句。

  韩东塬拎着条子去妇女办公室,就在那男同志又惊又诧一脸古怪的表情中拎走了一大袋的计生用品。

  韩东塬虽然找的是男同志,但旁边八卦的妇女主任和另一位大妈眼睛都盯着呢。

  她们在这办公室坐久了,对这公社大家的这点子事都了如指掌,但一次领这么多还真是头回见。

  她们想起韩主任家那个娇滴滴的小媳妇,哎哟,真不知道是该同情还是羡慕的好。

  不管怎么样,韩东塬脸皮厚,又凶,他要干嘛就干嘛,还有谁背后说闲话敢说到她面前的?

  至于程柠,她这都要走了。

  别人就算是在背后说笑两句,等真看到她,哎哟,可真水灵啊,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又做过那么多好事救过那么多人,马上就要去读大学了,哎哟,谁还好意思在她面前说什么哟?一个个都化成了慈祥婶子大妈脸。

  日子就这么过着,很快就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八月十七,韩东塬一大早陪着程柠出发回了北城。

  程柠这次回来在机械厂家属院又引起了轰动。

  事实上在北城青年报刊登了那出“抗击山洪”的报道之后,程柠已经在家属院出了名。

  ……当然了,程柠原本在家属院也是人人知晓。

  厂长家爱人带过来韩家养的拖油瓶,从小长得那叫一个玉雪可爱,越长大那越是漂亮得惊人,韩老太太喜得不行,韩家姐弟提起她那就是一个黑脸,反正呀,大家都知道这孩子。

  然后这孩子高中毕业要下乡了。

  人憎鬼厌,凶得大院里的人见到恨不得绕道走,一向讨厌她的韩家老三竟然把工作给了她,替她下乡去了?

  结果不到半年这孩子又不要工作,自己也跑下乡去了?

  这是脑子不好使还是太实诚哟。

  再后来每次韩家传出韩老三和程柠的消息,那都是让人大吃一惊,到最后都有点让人麻木了,心道,难怪厂长舍得让自己亲儿子和继女都下乡,敢情那是他老家,下去了也不会吃什么苦,人家开厂子开得风生水起呢。

  ……结果山洪来了,程柠山洪病倒,直接晕倒几天几夜,哎哟,这,这还有小命在呀?

  家属院里的人见到程素雅和韩奶奶都要安慰上几句,看韩家人的眼神那叫一个同情哟。

  然后某一天,韩老三和程柠突然出现在大院了。

  一个人高马大,又俊又帅,更强壮了些,但瞅着成熟了,深沉了,虽然这眉眼看着还是凶得慌,戾气却是少了许多。

  一个玉雪肌肤,明艳逼人……哎哟,不是说在山洪中昏迷不醒吗?眼前这丫头怎么瞅着比当初下乡前还要水灵上许多?要说以前美则美矣,但清清淡淡的,就像那,对,早晨初初绽开的雪白梨花,这会儿,这会儿颇有点沾着露水娇艳欲滴的粉桃花的感觉了,哎哟,这,别人下乡都下得不知道多惨,一个个晒得黑不溜秋,你说这丫头怎么就还更好看上了呢?

  众人十分吃惊更不理解。

  但吃惊之后也不妨碍他们上前打招呼。

  韩老三还是那副死德行,众人也不理他,就招呼程柠。

  程柠就笑眯眯地跟她们打招呼,王婶子李奶奶叫得很礼貌,大家便纷纷唏嘘慰问了一番,问她当初山洪昏迷的事,现在身体怎么样,这回回来是要住多久,会不会因为立了大功就不用再回乡下去了云云。

  程柠十分有耐心地回答:“当初就是受了寒,没事的”,“现在已经好了”,“对,暂时都不用回去了呢”……

  韩东塬就背着个大包在旁边十分有耐心地杵着,看得不少人又惊又讶异,不时瞅上他一眼,他竟然也没半点不耐烦,面色还挺不错。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大家说着话,迎面就走来了一对婆媳俩,纪老太和刘敏芬,也就是纪成昀的奶奶和妈。

  这两人看到韩东塬和程柠面色都有些难看。

  ……她们都恨着程柠和韩东塬呢。

  刘敏芬曾经跟程素雅是多年朋友,这其中自然是有她刻意维系的缘故。

  原本想着程柠在韩家挺受宠,儿子又喜欢,两家结成亲家他们自然是巴不得。

  哪成想亲家结不成也就算了,儿子竟然遭到了韩东塬的一顿毒打,还偏偏不能追究,白白吃了一顿哑巴亏。

  儿子是刘敏芬的心头肉,被韩东塬这么一顿毒打,刘敏芬心里头能不恨得滴了血?

  同理,纪老太自然也恨透了程柠和韩东塬。

  再加上程柠下乡的时候工作不肯给她小孙女,害得她小孙女下了乡,她那下乡可没啥好日子过,天天写信都在哭,求家里把她弄回来……她怎么不恨?

  她比刘敏芬还恨程柠和韩东塬呢!

  大家看到了这对婆媳俩登时就都静了静。

  虽然当初程素雅警告了刘敏芬纪成昀,他们不敢找韩家说理。

  可纪老太哪里受得了这个气?

  明里她不敢打上韩家的门,背地里她可没在外面咕哝,说韩老三如何如何毒辣,自己下乡,见不得她孙子拿到了大学推荐,对他进行毒打……

  众人:“……”

  也就听着吧。

  这会儿看到这婆媳俩出现,大家就集体默住了,瞅瞅这个,瞅瞅那个,等着看八卦。

  纪老太和刘敏芬原先还真以为韩东塬和程柠在乡下山洪出了事。

  她们还特地关注过那边山洪的消息,觉得那么大山洪,这两人就算有命在肯定也脱了几层皮,这些天心里不知道有多痛快呢,结果万万没想到这会儿竟突然看到两人还十分光鲜地出现在了家属院!

  纪老太和刘敏芬那叫一个气不顺哟。

  刘敏芬死要面子也理智些,还能忍得住。

  纪老太怎么能忍?

  她忍不住就上前皮瞅着程柠和韩东塬道:“哎哟,东塬和柠柠回来了啊,之前看报纸大篇大篇的报导,说你们下乡的那地受了山洪,几百上千的老乡都死的死伤的伤,我们都替你们捏着一把汗呢,后来看报纸上报导,说你们受了重伤,柠柠你更是昏迷不醒,我们更是给吓住了,不过现在看你们这细皮嫩肉,脸色红润的,看来那都是报纸瞎咧咧,你们好着呢,说也是,你们下乡的那地是韩厂长的老家,再怎么着,也不能让你们出事。”

  “哎哟,这怕不是还能因祸得福,虽然那边发大水,死了不少人,但你们不但没事,还因着这个上了报纸,成了家喻户晓的英雄,这怕不是这次再不用下乡了吧?”

  鸦雀无声。

  这话可真是狠毒啊。

  这是骂韩厂长以权谋私,骂程柠和韩东塬踩在灾民的尸体上谋好处呢,这话一传开,不仅程柠韩东塬名声坏了,就是韩祁山都要受很大的影响。

  程柠看着纪老太。

  新仇旧恨,她想起了前世,就是她们在家属院宣传,说她天生的精神病,克父克母,沾到谁谁倒霉,跟着她姑姑她姑姑就不能生,韩东塬就因为她没了胳膊,最后姑父被人举报从厂长的位置下来,就是纪老太的儿子,纪成昀的父亲做了副厂长,这其中谁知道是不是就是纪家的手笔?

  她拉住了韩东塬,刚想出声,谁知道冷不丁有人从她后面跑过来,拿了一把扫帚就劈头往纪老太头上打,边打边骂:“不要脸的老东西,竟敢往我们东塬和柠柠身上泼脏水,咱们柠柠和东塬抗击山洪,带着大家救灾,是受了市里和县里领导表彰,拿了奖状和旗子的,他们受伤,养到今天才回来,就这,拿命换回来的功绩,你这黑心的老太婆都要嫉妒抹黑,不就是记恨你们家替你孙子求亲,我们没答应,然后你们孙子轻薄我们家柠柠,被我们东塬打了一顿吗?”

  “知道你们家一门心思都在找门路要送你们家纪成昀去读大学,我们看在一个大院的份上没去告他,谁知道你们还怀恨在心,暗地里不停的诋毁我们家柠柠和东塬,竟然还拿着山洪说事,黑心到这种地步了,还真当我们心善,容着你们,不打烂你们的脸?”

  众人:“???!!!”

  众人都被这话里的劲爆信息给震住了。

  纪老太就是个阴婆子喜欢暗戳戳搞动作,给人造谣泼脏水,但这当面对打她可打不过上韩村出身曾经不知道多彪悍的韩奶奶,被劈头盖脸打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刘敏芬先也给骤然出现拿着扫帚就往自己婆婆头上打的韩奶奶给惊住了,等反应过来忙上前拉,然后一向打扮得一丝不苟穿着时髦的确良短袖上衣的刘敏芬也挨了两下,再听到韩奶奶说的话,差点直接晕过去。

  刘敏芬上前挨揍,倒是把纪老太给解放了出来,纪老太气急攻心,又羞又臊,只觉得老脸都给丢尽了,再顾不上别的,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拍着大腿哭骂,骂韩奶奶仗势欺人,要人命,打死人了……

  程柠上前,冷冷道:“是谁在倚老卖老,造谣抹黑诋毁,大家伙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这件事,我绝对不会轻饶,当初你上门找我要工作给你孙女,我不给,你就在背后骂我克父克母克姑姑,我忍了,你孙子对我轻薄,我三哥只是对他踹了一脚,你们就在背后对我三哥各种抹黑,说他凶狠暴戾,我们也没有计较去告你们,但这一次,你竟然诋毁我踩着山洪下村民的尸体博名声博前程,这一次,我绝不会忍,我会写信给报社,给北城市政府,给知青办,给革委会,给我下乡的所属县市,给我父亲当年所在部队的军委,告你们对我做的所有污蔑,你们一家对我做的所有事,我要让大家都来查查,到底是谁仗势欺人,欺负我一个无父无母的烈士遗孤,觉得我被人诋毁了,抹黑了,也只能忍气吞声,也没有父母给我做主,就活该被你们欺负!”

  她说到这里,眼睛通红,眼角已经有盈盈的泪光,但站在那里,脊背却挺得笔直。

  纪老太的声音戛然而止,刘敏芬只觉得五雷轰顶。

第117章 就觉得他是个神经病

  纪老太脑子还可能不清醒,但刘敏芬却是个最会审时度势的,这会儿她听到程柠说得这番话,吓得魂都差点飞了出来。

  这事要真跟程柠说得这样闹大,那他们家怕是要不得好,不,分分钟要倒大霉,不仅名声要坏,儿子的推荐大学名额和丈夫的工作都可能受影响。

  她急得一阵一阵晕眩。

  而这会儿站在院子里的众人看着纪老太和刘敏芬的眼神已经不再是先前看八卦看热闹的神色了,已经纷纷露出鄙夷和谴责来。

  你要说韩东塬从小就浑吧也就算了。

  可现在是程柠在说话。

  程柠这孩子品性是咋样,大院里这么多双眼睛可是看着她从小看到大的。

  而程柠说的那些,什么克父克母克姑姑,韩东塬打纪成昀,这些他们都是知道的,都是纪老太碎嘴说出来的事。

  在今天程柠没有对着纪老太大声说出这样一番控诉之前,他们只觉得这老太婆碎嘴讨人厌不厚道,但今天看程柠背脊挺直眼圈红红的这么一番控诉,再加上之前纪老太那一番委实恶毒的话,他们就觉得是啊,这老太婆可真不止是碎嘴讨人厌,是真用心狠毒,想毁了程柠啊。

  想想程柠这孩子从小命运多舛,多可怜啊,以前这纪家人多巴结厂长家啊,这韩家一拒绝婚事,好处没捞着,就开始这么一副嘴脸。

  众人十分鄙夷。

  大家开始窃窃私语,已经有人站出来,跟着指责纪老太和刘敏芬,道:“就是,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心眼怎么这么毒呢?人家柠柠好好回来就要给人泼脏水,怎么,人死了才能如你们的意?”

  刘敏芬知道自己一定得说点什么。

  她忍着晕厥和刚刚被韩奶奶扫帚扫了一脸的刺痛,急急就跟程柠道:“柠柠你别急,你这都胡说什么呀,你从小刘姨有多疼你你不记得了吗?刚刚你纪奶奶说话也不是恶意,她只是高兴……”

  “你是把谁当傻子呢?”

  程柠厉声打断她,“一张口就是‘报纸胡咧咧,我们好着,还因祸得福,别人发大水,我们不但没事,还因着这个上了报纸,以后都不用下乡了’,这样的诋毁和抹黑还不是恶意?还是她骂我天生的神经病,克父克母克我姑姑不能生孩子是恶意?我倒是想问问,我父亲是在边疆为了保卫国家战亡的,怎么又是我克死的了?这还不是恶意?不过,我管你是恶意还是天生的心肠狠毒,你敢泼脏水泼到我面上,我就要找领导们评评理,还我一个公道!”

  “柠柠!”

  刘敏芬急得不行,简直恨不得把程柠那张嘴塞住。

  她上前去拽她,结果当然是连程柠的一片衣角都没碰上就被韩奶奶一个扫帚打开。

  程柠根本懒得再理这婆媳俩。

  她看向围观的人。

  早先跟他们说话时这里还只有五六个人,但这会儿许多人听到动静都围过来,黑压压的少说有数十人了。

  程柠看向大家,道:“各位叔叔婶婶大伯大爷奶奶们,你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纪家人在背后三番两次在大院里抹黑诋毁我的事,你们多多少少肯定也是知道一些的,今天他们当着大家的面,都直接造谣到我脸上了,我怎么样也咽不下这口气,要跟各位叔叔婶婶大伯大爷奶奶们说清楚。”

  “当初纪家人一直上赶着,想要我嫁给纪成昀,我拒绝了,后来纪成昀上门纠缠,我三哥就一脚把他踢出了门,我们那时候还想着同住一个大院的情分,不好把实情说出去坏了纪成昀的前程,对外说是纪成昀自己摔的,可纪家人倒好,因着这些就记恨我跟我三哥,在大院里对我和我三哥,甚至我姑父都是各种诋毁抹黑,克父克母克我姑姑这些封建余毒的诅咒,我不能找证据说我没克父克母克我姑姑,但今天就在这里,关于山洪的事,关于我受伤的事,还有我跟三哥为当地百姓做的事,我却是有大把的证据,有乡亲们送我的锦旗,有当地县政府市政府领导给我的嘉奖函和奖章,再不济,还有我下乡那里数百上千的乡亲们,他们都可以给我做证。要是有人说,哦,那里那么偏远,又是当地政府的嘉奖函和奖章,总让人没那么信服,成,大家伙都放心,我被人这样诋毁,就算是我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为了不牵连我姑父,为了让别人说我们北城青年报报纸胡咧咧,北城青年办办事不按规章制度徇私,我也一定要去信我们北城的知青办和政府,请他们严查,查出个让大家信服的真相来,绝不会有一丝含糊!”

  “说得好!”

  这时人群中一大叔大声道,“就该这样堂堂正正敞开了说,那些魑魅魍魉的小人才能无所遁形!柠柠,咱们大院里的人都相信你,但对付刻意抹黑的人,就不该骂两句就完了,就该查,不仅要正你和你三哥的名,也要让小人受到惩罚!”

  “谁是小人,谁是小人!”

  纪老太简直是气极攻心,也不坐地上嚎了,捂着胸口直喘气,指着程柠就骂道,“你这丫头,这牙尖嘴利的,谁敢抹黑你,谁敢抹黑你?哎哟,哎哟,要人命了啊!这韩家人杀人了啊!”

  众人更是觉得这纪老太胡搅蛮缠,又泼又恶毒,忍不住就七嘴八舌的指着她们谴责,刘敏芬是个要面子的,只觉得要臊得钻地下了,她拉了自己婆婆就一脸要哭得样子冲程柠道:“柠柠,这都是你纪奶奶不会说话,说了不中听的话,绝不是想抹黑你啥的,你先别急,这事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说着就不顾纪老太的哭哭啼啼骂骂咧咧就拖着她急慌慌地走了。

  纪家婆媳走了,众人纷纷安慰程柠,程柠就抹了抹眼睛谢过大家,跟大家说了两句话就搂着韩奶奶的胳膊回家了。

  临走时韩奶奶把扫帚还给后面的人家,道:“要是坏了回头找我赔你把新的。”

  那位婶子义愤填膺道:“不用不用,下次我多买两把放这,韩婶子你要用,随便拿!打不死那些烂嘴黑心的!”

  众人:“……”

  韩奶奶“哎哟哟”的谢过她,就拉着程柠回自家院子了。

  程柠问韩奶奶,道:“奶奶,你怎么刚刚好就过来了?哎哟,幸亏奶奶你过来了,那人可恨,可她年纪大我又不好直接动手,有奶奶你在可就太好了。”

  说完看一眼韩东塬,韩东塬的那个面色呀,就没好过。

  程柠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道:“三哥你也别生气了,这种老太太撒泼的事,还是我跟奶奶出面比较好。”

  韩东塬“嗯”了声,背着大背囊,啥也没说。

  韩奶奶看着两人的互动就笑眯眯的,一点也没受先前事情的影响。

  她道:“先前在楼上晾衣服,远远地就看到你们俩,想着这些天你们也该回来了,就过来看看,好家伙,一过来就听到那个老家伙在那里喷粪,”

  说着拉着程柠的手,跟她笑道,“柠柠,你做得很好,”

  说着又有些叹息,道,“这下乡啊,还别说,是真锻炼人。”

  就是以前那么浑的孙子,也出息了起来。

  几人说着话就回到了家。

  这会儿正是做晚饭的时候,韩奶奶带着两人一起回了家,韩东塬上前按的门铃,韩一梅一开门看到自己弟弟吓一跳,再看后面的自己奶奶和程柠,面上顿时有些怪异。

  ……这很难不怪异,前不久程柠在家时还是她不怎么待见的继妹,这会儿回来就是自己弟妹了,她能不觉得不适应?

  她轻咳了声,也懒得说什么,转身就回了屋。

  程柠要回自己屋收拾东西,韩一梅就在后面懒洋洋道:“你屋子,在楼上了,虽然咱们那间房那半边暂时也还给你留着,但我觉着你去楼上你们的房间比较好。”

  “你们”两个字咬得颇有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