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说道:“我又不比你在外面东奔西走的,不用喝那个,你喝两日,再去给老大夫瞧瞧,没事的话再继续喝。”冯渊说道:“那我谨尊夫人吩咐。”

两个人说了一会,甄夫人才说:“眼看晌午了,你们小两个,回去吃饭吧,我自己吃就行了。”

莲生跟冯渊就告退了出来,回转到自己的屋内,进了门,冯渊想起一事,才又说道:“我回来的路上,听人家说,宁国府的一个长孙媳妇没了,事情闹得很轰动,许多达官贵人都去拜祭,不知跟荣国府有没有什么大关联。”

莲生心头一动,问道:“是秦大奶奶?”

冯渊一怔,说道:“这个我不知,只听说是一个长孙媳妇,夫人知道?”莲生摇摇头,说:“我隐约听人家说的。”心底想:果然是秦可卿没了么?记得她的葬礼的确是很轰动,贾珍因此向荣国府借了王熙凤过去处理事务,而朝廷之中许许多多紧要人物都设棚拜祭,未免太铺张,也太张扬了。单从这件事上来看,宁国府日后被抄家,也不冤枉。

莲生想到这里,不由地微微一叹,冯渊问道:“夫人怎么了?”莲生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冯渊宽慰,说道:“横竖跟咱们没有关系,夫人不要放在心上。”莲生点点头,说道:“说的对。”

两个人一起用过了午膳,便要小憩一会。

并躺在床上,冯渊逐渐地只觉得浑身燥热,望着莲生,时常觉得心猿意马,又知道她昨晚倦了,所以不敢冒犯莲生,少不得就忍了,也不敢就去碰她一根指头,生怕天雷勾动地火,于是自己和了衣裳朝内,终于睡着。

冯渊睡了一会,起来后只觉得精神奕奕,见莲生也起身,便说道:“夫人的汤果然够功力,我只觉得特别精神。”莲生看他双眼发亮,抿嘴一笑,说道“少来瞎说,还不是你自己心疑,我那又不是神汤,哪里就奏效那么快了?”

她刚刚睡起,仍旧有些睡眼惺忪,头发也略见蓬松,更如海棠初睡醒,可爱无限,比以前更有别样风情。冯渊喉头一动,身子又热,那手指跳了两跳,终究不敢扑过去。

莲生见他呆在原地,伸出手指来点了点他的额头,说道:“呆子,怎么又愣神了,在想什么?” 冯渊伸手,一把握住莲生的手指,莲生一怔,问道:“你做什么?”却见冯渊眼神有异,握着她的小小手指,送到自己的嘴里去,蓦地含住。

湿流流的舌尖,舔着手指。莲生这才知道他的意思,顿时脸上飞红,低声说道:“这是白天,休要乱来。”冯渊含着她的手指,终究伸手勾住她的纤腰,揽入怀中去,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忍不住……”

莲生压下来,只觉得身下铁硬,不由大羞,说道:“荒唐荒唐!快放手。”冯渊煎熬无限,额头上热烘烘地冒出汗来,心底一万个声音叫放手,那手却兀自牢牢地握着莲生纤腰,仿佛有胶水粘在了上面一样,牢不可分。

莲生伸手推他,两人衣袂纠结,正在缠绵难分。忽然听到外面有人说道:“爷起了不曾?外面有个人来找爷。”

一声之下,才惊醒了鸳鸯。莲生趁机使劲捏了一把冯渊的脸,小声说:“呆子,还不快点放手?”冯渊恋恋不舍放了,身下却依旧难熬。莲生这才整理衣裳,又扬声说道:“是谁?”

外面丫环说道:“是一位姓柳的爷。”

莲生一怔,说道:“姓柳?”心底疑惑,就回头来看冯渊,冯渊却没有听到耳中去,只正在苦恼,低头看着自己身下,莲生顺势一看,那物把长衫挑了起来…… 莲生顿时又红了脸,只好假装不见。咳嗽一声扭过头去,自言自语说:“难道是柳湘莲么?”便说道:“让管家好生相待,说爷一会儿就出去见客。”丫环便出去通报。

这边莲生才回头,斜晚了冯渊一眼,说道:“还不赶紧收拾收抬,快去见人?”

冯渊古嘟了嘴,说道;“怎么早不来,晚不来,现在来呢?”又苦恼说,“我这样子,怎么见人?”

莲生哼了声,悠闲扇扇风,说:“你自己的事,自己想办法。”

冯渊无法,只好命人打水进来,自己去了屏风后面,折腾了好一阵时间,才平复下来,最后着了衣裳,慢慢吞吞转了出来,见莲生拿帕子捂着嘴,正在床头上坐着笑,模样促狭可爱的紧,冯渊不由地又气又是心痒,说道:“你等着,晚上再同你算账。”说着,便向外走,莲生挥挥帕子,说道:“去吧去吧,我等爷回来。”故意悄声软语的,冯渊最受不得她这声音,隐约又有龙抬头的迹象,只好大叫一声,捂住耳朵跑出门去。惹得莲生在后笑的花枝乱颤。

第三十八章 内情

冯渊好不容易熄了一身火,出到前厅,果然见是柳湘莲,着一身月白色的袍子端然坐着,打扮的颇为素气。急忙叫道:“贤弟。”那边柳湘莲见冯渊出来,便转身起来,两人见了礼,互相落了座,冯渊说道:“今日是什么风,把贤弟给吹来了?”

柳湘莲说道:“有事路过,想起了哥哥说过住在这左近,便来看看哥哥,幸喜哥哥在家。”

冯渊见他口里说着,然而兴致不甚高,双眼也微微发红,便问道:“我看贤弟面有戚色,不知是为了何事?”

柳湘莲说道:“唉,既然给哥哥看出来,我也不妨告诉哥哥……其实我是去过宁国府一趟,我有个好友,他家姐近日过世,我是去拜祭了的。”

冯渊听了这个,不由动容,问道:“贤弟说的,莫非是宁国府那长孙媳妇?”

柳湘莲一怔,也问道:“正是秦大奶奶。怎么,哥哥也知道?”

冯渊摇头,说道:“我初来乍到,怎会知道,只是方才自外面回来之前,听人说过。好似排场很是隆重。”

柳湘莲听了这个,眉头一皱,脸上略见一丝痛恨之意,随即便又叹道:“所谓‘红颜薄命’,这也是命。只不过人都死了,闹再大的排场却又有何用。”说着,仍不免露出了一丝恨恨的表情来。

冯渊见他表情古怪,便不免问道:“排场闹得隆重,也是对往生之人尊重的意思,怎么贤弟反而竟有些不悦?”

柳湘莲闻言,便抬起头来,看了冯渊一会,嘴唇微动,终究不曾说出话来,只是不停地摇头叹息。

冯渊见他不说,自己也不追问,又见柳湘莲郁郁的,便安抚他说道:“贤弟不消沮丧,想凡人终究不免一死,还是看开些好。”

柳湘莲点点头,说道:“我只是一时想到些不平肮脏之事,所以心头有火……唉,只可惜了我那个兄弟,日后不知何去何从。”

冯渊问道:“贤弟说的,是那个去世的秦大奶奶的弟弟?”

柳湘莲点点头,说道:“那也是个聪明可怜的人,先前秦大奶奶在,还可照顾着他,如今秦大奶奶死了,他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冯渊说道:“贤弟忧心什么?难道他父母也不在?倘若父母在,自会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