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笑道:“姑娘你问这个做什么?不过,我那几个书友,样貌都还出色,姑娘莫不是有意?”

秀行道:“让我猜猜,是不是一个瘦子,脸色极白净,一个魁梧之人,也生得高高地,眉毛极浓,还有个,在额头上生了一颗痦子,用一缕头发遮着?”

书生吓了一跳:“姑娘你怎么知道?的确是约了这三位兄台的,姑娘认得他们?”

秀行心中狂跳,却偏偏笑道:“我会算命,你信么?对了……你认得出艳都的路么?”

书生道:“那自然是认得的。”

秀行道:“看好了,别走差了。”

书生道:“放心,差不了,只不过,你为何要出艳都呢?都也等不到天明才走。”

秀行道:“我有个极重要的人,等着我去找他。”

书生挑着灯笼回头笑道:“看你如此着急,定然是小情人了?”

秀行道:“不算是。只不过我必要快些找到他才是。”

书生道:“纵然你不说,我也猜得到。”转过头去,便念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哈……”

秀行见他诗兴大发,酸意十足,却毫无喜色,如此走了一会,前头却忽地闪出几个人来,喝道:“何人?过了子时便是宵禁了,难道不知么?”

秀行当即心头一沉,暗暗地握住了桃木剑。

书生停了步子,道:“是我,黄书生,有位小姑娘急事要出艳都,我只好相送。”

秀行定睛一看,却见前头竟是几个衙差打扮之人,当前一人道:“原来是黄书生,然而县主有令,不可子时后外出,这恐怕不合规矩。”

黄书生踌躇,那领头的捕头打量了秀行一番,道:“这恐怕不得不要得罪了。”

两相照面,秀行本正在警惕,乍然看到那衙差的脸,顿时惊了一跳,叫道:“三叔?不,你……你是……”

那捕头生了好一把虬髯,眉眼身形,都极为类似萧家三当家。

秀行乍一看,竟如看到了三叔萧宁远一般,当下惊叫出来。

那捕头看她一眼,道:“小丫头,你姓甚名谁?怎么夤夜要外出?”

秀行道:“我……我叫……萧、萧秀行。”不知为何,在说到自己名字之时,颇为艰难,脑中恍恍惚惚,仿佛一瞬间想不起来一样。

秀行说罢了,又重复一句:“是的,我叫萧秀行。”说了一遍,脑中才清醒了些,便又打量这捕头,靠近了看,却见他眉眼如斯,越看越是像萧宁远,气质上,却又隐隐地跟萧如默有几分类似。

天下之人,面容相似也就罢了,怎么连通身的气质也类似?何况一个是萧家降妖驱魔的家主,一个是妖魔之地身份可疑的捕快?

秀行心头惊骇瞬间,鬼使神差地便想到一个极为可怕的可能。

萧家本有三位当家,秀行的爹萧如默是老大,萧宁远排行第三,至于老二萧若瑜,则在秀行五六岁之时便不见了,传言纷纷,有人说萧若瑜降妖之时身死,有人说他莫名遁世……秀行长大后有些懂事,偶尔问起萧夫人,萧夫人也是语焉不详,最后秀行便也不问了。

而此刻面前之人,虽然一身衙差捕快打扮,然而这一幅面孔,却就像是萧宁远站在跟前。

秀行瞪大了眼睛,心噗通乱跳。

“萧秀行?”那人低语了声,摇摇头道,“小姑娘,要劳烦你跟我们回衙门一趟。”

秀行道:“等等,大叔……你、你叫什么?”

那人道:“我?”这人眼中透过一丝疑惑之色,道:“我也叫萧……”

秀行屏住呼吸:“萧什么?”

那人呆了呆,道:“萧……萧捕头。”

秀行后退一步,忍着心头骇异,转头看向书生:“你叫什么?”

书生一愣神,道:“我叫黄……书生。”

秀行看向这萧捕头旁边的一个衙差:“你呢?”

衙差也愣愣道:“我自然叫张衙役。”

灯笼的光点点浮动,暗夜影沉沉之中,秀行心头一阵恍惚,她伸手摸摸额头,叫道:“不对,不对……”忽然张口又道,“这不对……我叫萧秀行,大叔,大叔……”她心中念头转的极快,眼神变幻之间,猛然死死看向那萧捕头,道:“大叔,你不叫萧捕头,你叫萧若瑜!是不是?!”

她虽然是问话,却带着一股不容分说之意。

而就在秀行说完之后,萧捕头浑身大震,竟然往后退了一步:“你……你说什么?”

秀行见状,猛地迈步往前,不顾一切地大声叫道:“是了,萧若瑜!你叫萧若瑜!你是玉华洲萧家的二当家萧若瑜,你是我二叔!”

萧捕头呆呆望着秀行,手中的灯笼跳了跳,落在地上,火焰吞噬了灯笼的薄纸,火光大盛,萧捕头喃喃道:“萧……萧若瑜?我叫……萧若瑜……”面上肌肉跳动,宛如癫狂,整个人眼神迷乱之极。

水晶球的光芒闪闪烁烁,白色光芒一阵阵波动。

如玉的手在上头抚过,暖香阵阵的大殿之中,幽冥妖姬冷笑一声,缓缓说道:“尊主……你若心疼你的小徒弟而弄私,那么就休怪我也插手了……”

 

83美色诱,突破境界

清尊闻听幽冥妖姬如此说,淡淡问道:“弄私?这是何意?”

幽冥妖姬眼睛瞥着清尊:“尊主你是假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

清尊道:“我人且好端端地坐在这里,你看到我做什么了么?”

幽冥妖姬道:“尊主人虽在,那神识可也好端端地在么?方才水晶球中起了一阵波动,难道并非尊主在内弄鬼?”

清尊道:“我同你一言为定,这种没影子的事,何必拿来乱说。水晶球起了波动,难道并无其他因由?你不如自己好生看看想想!”

幽冥妖姬见他如此硬气,不由皱眉,扫了一眼水晶球,又道:“那么……为什么这小丫头仍旧好端端地,并未……”

清尊不动声色:“并未怎样?”

妖姬把心一横,道:“尊主,她先前喝了艳都里的水,本应该失去先前的记忆,为什么,她还记得本身的名字,这样不说,竟还记得其他人的名字?”

清尊一笑,笑影里竟有几分傲然自得:“我的小徒弟天赋异禀,你也知道的,她不肯忘记,又有什么法子?”

他这一笑,甚是惊艳。

妖姬心里虽怀疑且恼怒,然而却毫无凭证,此刻望着清尊笑影,一时竟移不开目光,心中颇有几分恍惚荡漾之感。

妖姬还好些,她身旁站着的那些少男少女,自始至终都目不转睛地望着清尊,见他竟然一笑,个个面带红晕,有几个竟把持不住地微微喘息起来。

“尊主……”她缓缓地放开水晶球,那水晶球骨碌碌滚开了去,在红绸上,旖旎缠绵,颤巍巍停了。妖姬看向清尊,双腿并在一起,微微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