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烈见状,便挑挑眉,知道成祥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略微放心:“既然如此,我先送解少卿回府了,小侯爷,解少卿的性命算是这人救得,想来他跟丞相府关系匪浅,请你……斟酌行事。”
永平侯虽有不忿之意,但碍于严烈身份特殊,当下只好哼道:“知道了!”
严烈这才起身,先飞快地将解廷毓送回丞相府,简单地说明情形,见大夫到了,才告辞回宫。
严烈入宫,便去求见皇帝。
正好儿太后在,隐隐地听到一阵欢声笑语,从内传来,严烈便不敢打扰,一直等到太后凤驾回宫,才叫太监通报,进了御书房。
严烈见礼,便把今日之事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皇帝听罢,有些诧异:“解少卿遇刺?受伤不轻?”
严烈道:“可喜没有性命之忧,人如今也好端端在丞相府了。”
“刺客何人可知晓?”
“微臣到的时候,刺客已经逃之夭夭。”
皇帝起身,下了丹墀走了数步,道:“你此番到场,是李赢亲自求的?”
严烈道:“正是,微臣只以为是对付一名江湖之人,却想不到竟跟丞相府有关,是到场才发觉。”
皇帝皱了皱眉:“这件事朕也听太后说了,说有人胆大包天,当街痛打了李赢两次,小孩儿在家滚地乱哭呢……”
皇帝说到这里,嘴角流露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道:“李赢那小子,也该被人教训教训,因此朕也没说什么,没想到他这样记仇,竟也请了你……可知道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严烈道:“微臣去相府的时候也稍微查问了一番,据说,那人是相府新进几天的仆人。”
皇帝一愣:“区区一名仆人?”
严烈道:“微臣也觉得甚是奇怪,那人身手明明一流……更是舍命相护解少卿……”
皇帝思忖片刻,道:“派人去查明此人身份来历。”
“遵命,”严烈应声,忽地又道:“但是此人现在身负重伤,且在永平侯手中……不知永平侯会不会将他……”
皇帝想了想,道:“此等小事,派个人去瞧瞧就罢了……暗中去看,不要惊扰,只要那人没有性命之忧便是,别叫李赢察觉,到时候他的祖母又要来跟太后诉苦,朕可不想看太后忧心……”
皇帝说到这里,忽然问道:“对了,那人叫什么?”
严烈一怔,道:“回皇上,似叫‘成祥’。”
皇帝听了,微微挑眉,一笑道:“成祥……遇难成祥啊,这人应该不会有事的……”
第74章
正当永平侯要动手之时,却听外头有吵嚷声起,永平侯回头怒道:“什么人!”
外间有一名侍从跳进来,道:“侯爷,是丞相府来人,说是要接那受伤的家丁回去。”
永平侯有些意外:“丞相府跟我要人?”他回头又看成祥,“你什么时候成了丞相府的家丁了?”
“还真没几天呢,”成祥想了想,又欢快起来:“居然派人来找我,那必然是解少卿没事儿了!”
两人面色恰好相反,永平侯气不打一处来,道:“你高兴什么?他没事儿,你却有事儿呢!”回过头来,对侍从道:“去跟他们说,这人是本侯的仇人,绝不会放回去。”
那侍从便领命退回,永平侯趾高气扬地重又回来,才欲威胁,外间的吵嚷声又响起。
永平侯愤然把手中的匕首一扔:“反了天了!”
成祥见状,哈哈大笑,却又扯着了伤口,忙敛了笑,侧耳倾听。
却见永平侯走到门口,暴躁叫道:“丞相府来人是谁?”
眼 前果真有几个丞相府的家丁,其中领头一位是个上了些年纪的老管事,脸上带着笑,行礼道:“小侯爷,我奉我们家丞相之命,来接那名叫做成祥的家丁回去。听说 他跟小侯爷有些过节……只不过他拼力以命护着我们家少卿,大有功劳,所以丞相大人希望小侯爷网开一面,让我们接他回去。”
永平侯诧异道:“是解丞相的意思?”
那老管事点头哈腰道:“不错,请小侯爷看在丞相大人的面儿上,放了此人,我们回去自会好生管教,让他养好伤后,再向小侯爷好生请罪。”
永平侯皱着眉问:“据本侯所知,这人进府才没有几天,就这般顶用了?连解丞相都亲自开口保人?”
老管事笑容一窒,才又道:“还不是因为他忠心耿耿,舍命救了我们少卿,所以丞相大人才……”
永平侯望着他,思忖片刻,道:“本侯知道了,不过,这人若是普通得罪了本侯爷倒也罢了,本侯就把他送还你府,可他实在是本侯的心腹大患……总要让本侯出一口气才成,本侯不是不卖解丞相的面子,你们放心,本侯暂时不会取他性命,如何?”
老管事见他仍不放人,很是为难:“这……小人回去,不好交差啊……”
永平侯变了脸,道:“总之我这口气还没出,谁说情也不行!不许再在此搅扰,不然的话,惹怒了本侯,先进去一刀把他砍了!”
老管事忙道:“侯爷息怒,小人回去回禀就是了……但请侯爷看在丞相面儿上,留这名家丁一条性命,改日府内必然亲自前来谢过。”
永平侯抬手轻轻一挥:“去吧去吧。”
那老管事去后,永平侯跺了跺脚:“这混账东西,居然能够让解丞相出面,如果就这么把人放回去,那我岂不是白吃了好多哑巴亏……”
永平侯思来想去,便进了屋。
顷刻,屋内传来凄厉地一声惨叫,把外头的仆人侍女们吓得面无人色,不用猜也知道是小侯爷又发淫/威。
屋内,永平侯望着捂着胸口蜷起身子的成祥,哈哈大笑道:“还敢猖狂?叫你尝尝本侯的厉害!”
成祥转头看他,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流着汗:“你这小猴子怎么这么心狠手辣呢!”
原来刚才永平侯这回,倒是并没有拿刀刺他,反而趁着成祥不备,在他的伤口上用力按了一把,成祥那伤还没痊愈,之前因为要把毒逼除,还用刀格外割了两下,这疼自然可想而知。
永平侯道:“谁叫你不把我放在眼里的?何况就这点儿疼就受不了了?我的一百多种酷刑还没开始呢!”
永平侯终于出了一口气,整个人如骄傲的小公鸡般,昂头挺胸,仿佛要咯咯叫。
成祥瞅他一眼,忽然大叫一声,然后捂着伤口倒了下去。
永平侯吓了一跳,上前一步问道:“怎么了?”
成祥嗷嗷叫:“我忽然觉得很难受,大概是要死了……你刚才那一下子……”
永平侯大惊,握着他的手臂,才要去看那伤口,成祥忽然左臂一探,在永平侯颈间一搂,腰身一扭发力。
永平侯来不及发出叫喊,随之一滚,便滚到了榻上内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