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齐姨娘那边有人听了声音,便出来问:“什么事?”
那丫鬟道:“急着找三爷呢。外面厅上来了个什么部的大人,指名儿要见三爷,老爷叫我赶紧来请三爷过去。”
景正卿听了正着,心里一寒:“来得好快!”
事不宜迟,景正卿忙开景正辉,低声道:“辉儿你听到了?已经有人找来咱们府上了,只因为查出你认得太子,他们必然要来逼问你太子是怎么死的。”
景正辉大惊叫道:“我怎会知道太子是怎么死的,这事自然跟我无关。”
景正卿道:“我也知道跟你无关,可是现在太子死是死了,宫里头的皇后娘娘急的红了眼,但凡是跟太子沾边儿的人都不肯放过,倘若知道你在太子失踪那天跟太子碰过头,便有可能迁怒于你!说你也有份害死了太子。”
景正辉瞪大眼睛:“哥哥!哥哥……这不成,你得救救我!”
景正卿道:“你是咱们府上的人,倘若你出了事,府上难道会跟着好过?我自然要帮你,事到如今,辉儿,你听我的……那个刑部来人你势必要见,他若问起你是否跟太子认识,你且只装傻,他若说有人见过你跟太子相处,你便承认你认得一个人,但却不知他是太子,至于后来的事,更是半点口风也不能透露,什么卫小姐,什么牵扯端王之类,千万别说半点,否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谁也救不了你!你只咬定说那人曾跟你玩耍过几次,交情泛泛,可明白了?”
景正辉拼命记住:“二哥,我明白了!”
景正卿拍拍他肩膀:“你出去吧,只说自己在闲逛,万一给他们知道你避开,还以为你心虚。此事事关景家的荣辱,全在你一人身上了,别让哥哥失望。”
景正辉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转了身。
景正卿目送他出去跟那丫鬟相见,被丫鬟领了去,他到底是不放心的,便跟随其后,来到厅上。
厅内,刑部的一位张大人正跟景睿相谈,景睿旁敲侧击地问过他几次是为何要见景正辉,对方却滴水不漏,联系最近风声鹤唳的情形,景睿心中很是不安。
终于看人领了景正辉前来,上前行礼,景睿道:“辉儿,这位大人有事要问你,你切莫慌张,慢慢地说。”
张大人见状,才开口,说道:“三公子是在私塾里读书?”
景正辉道:“是的。大人。”
张大人道:“不必拘束,本官就随意问几句罢了,三公子在私塾读书,可也结交了不少朋友吧?”
景正辉早有准备:“只稍微认得了几个。”
张大人笑笑:“本官也有亲戚家的孩子在那就读,听闻,三公子近来时常逃学,似乎是结交了外头的朋友?”
景正辉抬头看他一眼,略微犹豫,又对上景睿的眼神,就有些怕,低声道:“大人怎么知道?我……是略微认得几个人,但近来已经是不常来往了。”
张大人冷笑:“三公子不如说说,认得的那是谁人?”
景正辉道:“大人这么问,莫非是知道了?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偶尔找我几次,都也是匆匆来匆匆就走,仿佛很忙似的,我又不敢问他叫什么……最近却又不来找我了,因此虽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却不知他姓甚名谁。”
张大人听到这里,就皱了眉。
景睿此刻在旁说道:“辉儿,你真是荒唐,好好地不在书院读书,居然跑到外头去!可恨我竟不知道……实在有失管教!这几天你就在府里禁足,哪里也不用去了!”
张大人便瞥向景睿,景睿也看向他,道:“多亏了张大人问起,我才知道此事,无知小儿,着实可恨!对了,不知张大人为何关心起小儿的行径来?”
张大人看看景睿,又扫了一眼地上的景正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景大人大概是不知道的,跟令郎相交的那位,恐怕正是太子殿下。”
82、起誓
玉葫回去,把景正卿所说跟明媚转述罢了,明媚仍有些提心吊胆。
明媚原本不知道赵琰去私塾寻衅之事,如今听卫峰说了,又联系此后景正辉跟赵琰厮混……细想:赵琰做那禽兽之事,难道景正辉竟会分毫不知?
更何况,前日她刚回景府,要出门见老太太的时候,正巧也见到景正辉鬼头鬼脑地在探看,且卫峰也说景三爷问她好不好,她好不好跟景正辉有何相干?除非是景正辉知道了什么!
玉葫回来不多时,五福也从外头跑进来,道:“听说咱们府里来了个什么部的大人,竟把三爷给叫了去,不知什么事儿,真真稀奇。”
四喜道:“哪个三爷?是盛三爷还是咱们的辉三爷?”
“是盛三爷的话自不稀奇,正因为是咱们三爷,那才叫稀奇呢。”
明媚在里头听着,晴天霹雳: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抬手按着胸口,只觉得呼吸都难。
玉葫问道:“有什么稀奇的?就连哪里的大人都不知道。”
五福想了想:“这应该是那个会捉人判刑的地方,听听就可怕了,听说那来的大人都长得很怕人呢。”
四喜有些惊诧:“你说的那难道是刑部?刑部的大人若是找上门来,那可不是等闲一般的事儿,会不会是三爷在外头做了什么……”
话音未落,就听得里屋一阵儿地咳嗽。玉葫顾不上听热闹,忙跑进去。
且说前头,好不容易送走了张大人,景睿回到府里,看一眼景正辉,皱着眉欲言又止。
景正辉不敢动,心中暗自庆幸把人应付过去了,却也不知道自己父亲会如何处置此事。
正在忐忑,就见门口景正卿进来,三爷一瞧,像是见了救星。
景正卿只做不知的,见了礼,便道:“方才看到张刑部来过?出什么事儿了?”
景睿正要找他,当下便瞪向三爷,道:“你可知道这个畜生,私底下竟跟太子交往?”
景正卿面露惊诧之色,景正辉一声不敢吭。
景睿道:“太子那个脾气……罢了罢了!若是无事我都要提心吊胆的,如今太子更出了事,又不知是哪个知道底细的透露了他跟太子相交……你也知道,宫里如今一团儿乱,跟太子有牵连的不知死了多少,这畜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景正辉有点发抖,忍不住说道:“我跟他认得的时候也不知是太子,且是他逼迫我的……”
景正卿忙对他使了个眼色。
景睿大怒:“你这畜生!你自管在塾里好生读你的就是了,那么多学子,怎么只有你跟太子厮混一块儿去了?还不是你自己有瑕?你说,太子失踪之事,你知不知道什么内情?”
景正辉被景正卿叮嘱过的,哪里敢说,便道:“我连他是太子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什么内情?”
景睿兀自怒气不休,对景正卿道:“平日里的确是对他疏于管教,你是他哥哥,竟也不多留心!如今张刑部是没什么凭证,又不敢对我们家轻举妄动,才只是气气上门,倘若真的给他抓出什么把柄来,这畜生不仅是殃及自己,还会祸及满门!”